今天是:
我曾独自一人去向远方,到距家乡十几公里外的地域生活,再独自一人从他乡回程。活在过去的只会被时间抛弃:马夫被黄包车取代,黄包车被汽车取代,交通工具随着时代发展而变化,那高铁是否会完全取代火车?不以见得。于我而言,便宜快捷不一定是最优,我更乐意钻进铁皮火车,在有限的时间里,在慢悠悠的节奏里,在十几平方米的空间里,享受无尽的乐趣。
儿时,对火车最深刻的记忆在驾驶舱里。我母亲那边的人都是在铁路上长大的,血液里浸透着火车轰隆而过的声响,融于骨髓,成为本能。这大概能解释为什么我从小对火车就有着一种痴迷。在舅舅的带领下我有幸切身感受机房,年幼的我,仰头看着机房的标识,推门,“热”便首先被刻在了记忆里,灼热的风浪从散热器的呼呼声中争先恐后地拍打在我的脸颊上;其次是窄,过道只容一人通过,小小的我侧着身体,汗珠滑落,前后难行;最后闯入驾驶座的那一瞬,花花绿绿的的按钮在我的眼前不断闪动,宽广的世界被挤在两块大大的玻璃里。“舅舅,车会开到哪里啊?”“目的地。”当时,只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从那时起,一颗种子在心里发芽,觉得自己更喜欢火车了。
十岁去过北京,十三岁去过上海,十五岁去过成都,火车带着我跨过生命中几十个小时,一个人位置的硬板床,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白色床铺,暖红色的热水瓶……我爱着火车上的一切,更爱夜晚坐在上下翻叠的椅子上,窗外陌生的城市亮起点点灯火,连成一条线。不由问着身边的老者:“我们现在在哪里?”“在去经停站的路上。”
十六岁,孑身一人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怀揣要去外面闯一番的心告别父母乘上火车,白日里拿着书本坐在椅子上,火车在田野中飞驰,不时穿透隧道。已经记不清红色的票根上目的地是何方,只记得田埂一层叠在一层之上。在这趟车前行的九个小时中,空调吹得我泪涕直流,逃避般地从座位上起来,跑到两个车厢接轨的连接处,试图用手温暖自己的脸颊,正巧看到乘务员走过来,打着手电,把光线投在了我身后消防栓的位置,接着手电扫在我的脸上,他看到我满布泪痕的脸愣了愣。我看着他,吸着鼻涕问,“乘务员,车开向哪里?”他无言,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厚实的手掌温暖无比,似乎在倾述着:不必悲伤,无论你何时想要回家,都会有人在路上守护着你;无论何时你失败了,会有人在起始地等着你又一次出发。九个月的北京学习生活,我没到达到自己的目的,便折回到起始地,父母在家乡的车站等待我的归来,从未责怨。
十七岁,看到郝景芳的书感触颇深,故记下此话“能走到哪里就走到哪里吧,走到哪里,哪里就是远方”。此时的我,还是在火车上,听着轰隆隆的声音,想着故乡,想着远方,新的一天循环开始,脚下的路将又一次引领我踏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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