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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天黑以后》

发布日期:2024-03-15  来源:党委宣传部、融媒体中心   文:杨鸣谦

《天黑以后》是一部有关爱与过去的作品,它不仅仅是对东京夜晚现实的揭露,同时也暗中指明了解决一切现状的道路。

在一个只有台灯和书桌陪伴的周末夜晚,我捧起了这本书。自那一刻起,我的眼睛便再也没有离开过它,直到一气呵成读完。

转眼间,三个小时过去了。当我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站在明月之下意犹未尽地回忆起刚刚冲击着我内心的情节时,我意识到这本书所带给我的东西是珍重且前所未有的。

我当时拿起它的理由再简单不过:我渴望更加了解我所热爱的作家,渴望认识东京深夜里那些与我截然不同的人,也渴望了解他们的过去和人生。我想大概对写作方面有追求,或者是对人生价值有追求的人都会自然而然地有这方面的想法。而当我最终合上书时,我也切实地感叹它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待。

书中登场的每一个人物都十分具有象征性和代表性,因此村上春树才能通过描写这几个人的过去与现在来展现整个东京的内在。各色人物怀揣着自己的秘密与孤独在夜色中登上这个舞台,并在彼此之间发生了许多琐碎迷离但无比真实的故事。故事的后半段自始至终都贯穿着一句话,这句话出现在手机的电话听筒里:“你别想逃脱,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们也会抓住你。”粗糙的声音来自一位陌生男人,高桥明白他是找错了人,但他却总以为那句话分明就是说给他听的。

事实上,这句话是送给书中的每一个人物的。浅井玛丽衬托着她姐姐的光辉形象长大,承认命运的安排以后选择与她疏离,只有在迷惘的深夜才想起自己的过去,还有对姐姐的那份柔情。高桥在孤独寂寞的日子中度过了自己的前半生,在他真正触碰到震撼自己,引发自己求知欲的东西时,他才发觉过去那个平凡的人生拖住了自己的脚步。小薰享受着灰色地带平静踏实的日常,但背上的旧伤却让她怎么也忘不掉曾经年少时风光灿烂的前程。就连蟋蟀,也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隐藏在都市之间,防止被她口中提到的那些人抓住——她的背上有一个鲜红的烙铁印。

当我在了解了这些人的过去之后,我意识到村上春树再一次带给了我那些我已然获得的东西。对于我无法可想的东西,我们所谓之“现实”但怎么也靠近不了的东西,村上延展了我的手臂,让我能在时间与境界截然不同的地方抓住它们。我明白自己的渺小,并渴求谦卑的进步。他听见了如我这样的求知者的声音,给予我们智慧,仅此而已。

但仅此而已,造就不了《天黑以后》带给我全部的震撼。

时间在推移,明明在凌晨四点触手可及的黎明,却被村上越来越紧的时间线不断地拉长,我感受到自己原来同他们一样焦虑。

我也在某一刹那模糊地意识到了村上有真正想要告诉我们的东西尚未道出。那东西像小动物一样躲在黑暗中不肯出来,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将视线紧紧地跟上书里的文字,手指迫不及待地捏起下一页的页脚。

凌晨四点的公园,高桥向玛丽说出了自己的真心。原来平静的生活并不是阳光,脚下的土地也比想象中要脆弱得多。我们曾做的;命运促使我们做的——那些纠缠着我们灵魂的东西早已融入我们的过去,如梦魇一般给往后的人生留下烙印。

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应当改变。

或者说详细一点,我们应该使自己拥有足以面对它的勇气,有继续迈步向前走的信心。

“只要慢慢走路,多多喝水就行了。”这是高桥的人生信条。

无论再浓郁的黑暗,坚定向着光走,就能走出。无论再沉重的过去,只要用肩去扛,总有一日能扛到终点。最重要的不过是——我们不能逃,逃避永远无法驱散黑夜。我们只能穿越。

这是整本书中玛丽唯一一次说出未来的方向:她想去中国留学学习汉语,这是从小到大唯一属于她的,支持她的东西。她想将熟睡的姐姐叫醒,再一次重温她们小时候一同真心相待的时光——那时候没有偏见,没有杂志与舞台,她们是姐妹,是家人。

在这时我便读懂了,原来书中的人物早已在意想不到之际添上了我未曾注意到的光彩。

高桥为了备考心中向往的法律专业,在这个夜晚进行着最后一次乐队的排练,那是几乎象征着自己整个过去的东西。小薰在社会与人生的潮流之中选择继续前进,怀揣着属于她自己的那颗积极而善良的心。蟋蟀正悠然地享受着每天的生活。伴随着这样一些人,书中的黎明终于到来。

原来他们才是唤醒玛丽人生的那道光。

这也是村上春树唤醒我的一道光,我头一次如此感激地接受了他在这个偌大冰冷世界里赠予我的炉火。原来在这样一位思想锐利,文风理性的作家心中,仍尚存着如此纯真的温暖。

我抬头望着月亮,望着邈远的夜空。它,抑或他,大概的确改变了我,并且更使我对已有的东西更加坚信了。

笔尖随着时间的轨迹一同飞舞,我也并没有停下脚步。我提笔写下这些文字,向你道出我的思绪。夜还很长,路还很远,但我曾经害怕的东西,我的负担,似乎也不再那么沉重。因为我知道,慢慢地向前走,总有一天,会走到路的尽头。

新的一天已经开始,新的希望又重新诞生。几个小时之后,这里会升起一轮太阳,它会伴随着黎明等待着我的醒来。

——那是不同于昨日的,崭新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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